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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動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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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動權

孟凝深坐在她旁邊:“昨晚下大雨,沒怎麽睡好,做著斷斷續續的夢。”

“夢見我和你上了一輛密不透風的面包車,上面的窗戶被封得嚴嚴實實,夢裏也下著大雨,車上有股奇怪的味道,讓人昏昏欲睡,我偏頭看你,發現你的臉上都是傷,夢裏的我沒什麽感覺,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沈重,想醒卻醒不過來。”

“我被扔到半路上,我看到他們把你帶到一個偏院的地方,快天亮的時候那輛面包車又前往東區一家商務酒店,我看不清名字,車上的人把你從車上擡下來。”

她真假混合著說,企圖讓她明白她的意思。

孟清淺的唇色越來越白,好幾次想要看孟凝深,但每次都快速掃一眼,瑟縮的收回來。

她怎麽知道,她怎麽知道......

“姐姐。”孟凝深掰過她的頭和她的眼睛對視,“有人要害你。”

孟清淺覺得有點好笑,又笑不出來,感覺自己的妹妹從醫院回來以後就奇奇怪怪,媽媽也說她總是往鄰居家跑,和鄰居家小孩講故事,講的都是聽起來讓人皺眉頭的事。

她性情大變,胡言亂語,是想幹什麽呢,是在憋著股勁捉弄她嗎?她已經沒有力氣應對這些了。

她弱弱的說:“你想說什麽呢?”

孟凝深握住她的手:“昨晚下雨前,你回家了嗎?”

她搖搖頭。

孟凝深起身去外面,去自己的床墊下把筆記本拿過來攤在她面前,上面的字跡潦草,黑色墨水在上面飛舞,孟清淺看到她還有一眾眼熟的名字。

孟凝深翻到第二頁,指著第三行道:“一日加班工作到晚上十一點,沒帶傘在大廳等候,陸灼出現送你回家,下車時把他的傘送給你,回到家後被宋國岳打一頓洩憤。”

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她:“我說的對不對?”

孟清淺心涼半截,臉色漸冷:“你怎麽知道?你監視我?”

任誰被監視都不會有好臉色,再加上這些太過細節,她當時上車的時候還觀察了四周,根本沒有人,就算是監控,孟凝深又哪來的本事搞到,而且她爸那裏沒有監控,她又怎麽知道這些?

一股莫名的焦躁浮上心頭,到底什麽樣的性格才是她的本性,難道她和爸爸一樣,以前是裝的?還是現在是裝的,她到底是什麽人?

視線再一次投向筆記本,她看到筆記本上寫著:還傘,被公司處分,轉正失敗......

她不是她妹妹,她確信,那她妹妹呢?她問眼前這個陌生人,她會回答她嗎?還是說在知道她是冒牌貨之後會惱羞成怒殺了她,媽媽和她待在一起安全嗎?

門外傳來腳步聲,門被敲響,而後傳來孟曦的聲音:“樓下貼有告示,晚上12點會停水,明天下午才來水,要洗澡趕緊洗。”

孟凝深擡手看手表還不到九點,時間還早,她應了一聲,隨後聽到孟曦腳步遠離的聲音。

孟清淺忽然忘記之前的懼怕,直楞楞盯著她,孟凝深一回頭被她探究且帶有攻擊的眼神嚇了一跳。

孟凝深不知道她聽進去沒,清清嗓子:“那把傘是廖嬌送給陸灼的,而陸灼卻把未婚妻的禮物送了你,你要是廖嬌,你會怎麽想?”

“我的建議是下周一請假一天避避風頭,這把傘保險起見直接扔了,既然陸灼有送人的膽量,就要承擔物品失蹤的風險。”

孟清淺靜靜地不說話,目光不知撇向何處。

孟凝深繼續道:“是不是很疑惑,我為什麽連傘的來處都知道,什麽都一清二楚?但說實話真的是夢,我甚至夢到你會和陸灼成為一對,還給他生了很多孩子。”

她把本子遞給她讓她好好看,還一邊給她解釋:“我當時夢見這些的時候也很奇怪,但發現某些事情一步步應驗的時候,哪容得人猶豫,然後我就在網上到處搜尋這是什麽現象,有人說這是預知夢。”

“會在夢裏夢見以後的事,你肯定也有,而且咱們倆姐妹心有靈犀,你被爸打我都是有感應的,你身體好,傷口好得快,不代表他沒打過。”

她指著後面的劇情義憤填膺:“你看這裏,是不是已經看不到關於我們的名字,只剩下你和陸灼了,為什麽,因為我和媽媽還有宋國岳,甚至你玩得好的同事朋友都在各種各樣的事故當中喪生,你的身體好,不管怎麽被傷害,只要不是一招斃命,都能救回來。”

孟清淺把筆記本放下,雙手捂住額頭,一臉疲憊。

孟凝深不依不饒,生怕她聽不進去:“陸灼接近你另有目的,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,但絕對不單純,你和他不是一個圈子的人,互不打攪才是好的生活方式,我說的話不好聽,但絕對不害你。”

她拉著她,此時孟清淺有些虛脫,手被拉住身體也跟著一晃。

孟凝深:“我們一母同胞,身上流淌同樣的血液,我們是一體的。”

孟清淺眼神渙散,已經無法聚焦她的臉,神情奇怪,眼皮半掩遮住大半瞳孔,不管孟凝深說什麽都沒有任何回覆。

孟凝深一看她這樣,難道是她太心急了?剛才精神還不錯,怎麽說到劇情整個人都蔫了,不會是觸發什麽機制了吧。

不過想想也是,身為女主如果提前知道劇情,這書不就大結局了麽。

現在的關鍵是,所有的問題都還在,最根本的男主活的好好的,就有可能再次把兩人聯系上。

主動權一直在男主手裏,女主只需要按部就班被帶走就行,但現在因為她太心急,直接把和男主的害處給她指明,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突然擁有主動的權力,她估計沒辦法立刻接住。

這可就難辦了,本以為只讓女主遠離男主就好了,現在看來還得把男主扳倒,扳倒還不一定成功,或許還得搞死。

嘶,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,手上的皮膚蒼白到透明,血管清晰可見,各項指標都嚴重偏低的身體,喝杯冷水都能鼻塞的免疫系統,離開輪椅不能出門的體虛,對付男主這種權力滔天的有錢人,著實有億點點困難。

交談沒辦法再進行,讓迷迷糊糊神情恍惚的孟清淺去洗澡,她走回主臥。

望著孟清淺像個幽魂一樣飄來飄去,心情沈重。

一扭頭發現孟曦正瞧著她發笑。她已經洗完澡,頭發濕漉漉的,坐在床頭看她的電視劇。

孟凝深頹廢地把筆記本丟在一邊,坐在自己的床邊問她:“你笑什麽?”

孟曦笑瞇瞇:“女大十八變呀。”

孟曦不算是個愛笑的人,因為孟凝深的病導致她眉頭一直緊皺著,精神一直緊張著,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嚇得摸胸口,有時候甚至會情緒不受控制的發脾氣。

但她此刻卻嘴角上揚,兩眼微彎,臉上展現欣慰的笑容。

孟凝深知道她在說什麽,轉而道出自己的苦惱:“我以前對我姐太不好了。”

孟曦順著她的話反問:“是嗎?”

孟凝深:“不然她的性格也不會變成這樣。”

孟曦:“或許吧。”

孟凝深不明白了,她這是什麽意思?

孟曦見她一臉茫然,回她一張笑臉,沒說什麽。

孟凝深有點不高興,打破砂鍋問到底:“這麽多年,你對我姐有什麽看法?”

孟曦:“我的女兒我能有什麽看法。”

孟凝深:“那就縱容我以前欺負她?”

孟曦:“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以前不阻止你嗎?”

她的反問讓孟凝深卡殼,她有點這個意思,但又不是這個意思,姐妹之間的矛盾重心自然在姐妹之間,父母怎麽想總不能強行插入孩子的思想,但父母肯定多多少少有影響的。

她以前的世界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,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也都在十歲左右相繼離開,她都已經快要忘記親情的感覺。

在學習和工作中她都以理性為主,萬事先找出問題的根本將其解決,其他的慢慢化解,但家庭方面她已經很久沒有涉足。

用理性的立場去看有點把自己摘除這個家庭之外,但以感性......她並不是從這個家庭出生或者生活很久,只是從小說文字當中的只言片語去解析。

她也不是什麽心理學家,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,哪有本事一眼看透人發現問題本質,只能一點點摸索到底哪裏出現問題。

孟凝深:“我沒有怪你,只是好奇,我單方面欺負我姐的時候,你當時的心情怎樣?”

孟曦瞥了她一眼,重新把視線放回手機上:“沒什麽心情。”

孟凝深今晚還非要問個清楚:“為什麽,既然都是你的孩子,孩子們相互傷害,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?”

她的語氣有些尖銳,但孟曦卻好似習以為常,不以為意。

孟曦:“你沒有阿姨和舅舅,你姥姥家又不怎麽和親戚來往,我的媽媽爸爸對我的教育就是順其自然,我自然也就這樣教你們。”

孟凝深:“即使你的兩個孩子反目成仇也無所謂嗎?”

孟曦滿不在乎:“這世界上除了我和那畜生,就剩下你們倆了,再反目能反目到哪去,血緣連著呢。"

孟凝深: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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